他没有妥协,从奖学金里硬挤了两个月一次的回国路费,便落下了胃病。
他喜欢我煮的南方米粉,我疼惜他的胃病,不给他放辣椒,他却偷偷喝我吃剩的辣汤。
我找了治胃病的中药方子,给他熬药。他笑着舔我脸上的污灰,又是感动,又是心疼。
大学毕业,他回国。
那年,我母亲因为高龄产子,在医院撒手人寰。
我那盼儿子盼了一辈子的父亲,在医院喝醉了酒,指着母亲的尸体高声大骂,又对着我拳打脚踢。
湛斯闲在我几个叔伯的围攻下,将我那父亲打了一顿。
父亲瘸了腿,湛斯闲后背也开了个口子。
我流着泪给他上药。他转头吻住了我。
他说,只为了个孩子,让自己女人处于危险之中,这种事,他一辈子都干不出来。
他说,如果可以,他希望不让我生孩子。希望我永远健健康康。
那晚,我把自己交给了他,因为我想给他生。
少年时我们说了很多情话。
而今,他连保障我最基本健康的产检,都给忘了。
搬出湛家别墅的一周后,我去医院复查。
我极为细致地问着问题,唯恐落下病根。
医生开了些补血养气的药,又对我表示感谢:
“安女士,你上次提供给医院,那个治胃病的中药方子,效果很好。”
我知道效果好,湛斯闲贵公子的身子,调养需要很精细。
这些年,我靠他久病打磨出来的方子,怎么会差了。
取药的时候,碰到了楚茜。
她满嘴都是茶言茶语,劝我顾着点身子,又说今天是湛斯闲陪她来医院看牙医。
我没搭她,倒是觉得这小姑娘跳进黄河的话,全国人都能喝口龙井,也算是造福了。
“你怎么在这?”
很意外的,说话的是湛斯闲。
他脸色格外不好看。我有些好奇,有楚茜在,什么时候会看到他这生气的表情。
“你什么时候不闹了搬回去?”
湛斯闲从来都觉得是我的错,话说的就像是命令。
我遮住了手里的单子,并不想搭他。
他却抢过单子,然后脸色更加难看。